凌晨四时,我然醒来了,満耳是呼啸的风声,仿佛有沙子不断打在窗户上的拍打声,房屋在风中震颤着,发出如有铁桶滚动的声音。那么,我就是被这些声响醒的了。我起chuang,掀开黑窗帘看,窗外已是一片茫茫。天亮堂,看得见狂风卷着雨和雪,在天地间肆nue,窗玻璃上満是冰碴。
再醒来,已是上午,风雪依旧。这风雪持续了一整天,夜后仍没有收敛的意思。到岛上快两个月了,没想到在临走前给了我们一个典型的南极天气。在开头的一些子,也有风雪,不过每次持续时间都没有这么长。然后就是夏的好天气了。那些天里,平均气温为摄氏零度上下,比同时间的京北暖和得多。有一天,qi2子从京北给我打电话说,京北正下大雪,温度降到了零下十七度。而恰在那一天,我在岛上看到的却是积雪融化所形成的遍地huan快的小和青翠yu滴的苔藓。我开玩笑说,我们是到南极来避寒了。最近几天,天气开始变坏,连续yin天,有时雨夹雪,但风不大。今天的风雪烈猛而没有片刻间断,只听见狂风不停地轰隆着,每一声轰隆都伴随着把雨雪摔到地面的唰啦啦声。
我对自己说,这才是南极天气的真面目呢。它像一只大巨的猛兽,当它沉睡的时候,季节之神在它上嬉戏,给它盖上一些不同颜的小布片。可是,只要它轻轻翻个,这些小布片就纷纷掉落。于是,我们就看到,在这里的夏季,积雪始终来不及完全融化,山峰和陆地不断地改变颜,一次次地呈现班驳的杂,又一次次地变。而今天,这头猛兽然醒了,站起来了,不停地咆哮着和奔跑着,把所有的小布片都抖落掉了,使得全部山峰和陆地都彻底恢复了。
面对这样的天气,人文学者们都很奋兴,好像得到了一件意外的礼物一样,纷纷拿着机子出去拍摄。午后,我也去像摄。风实在大,逆风走极其艰难,随时会被刮倒。景物是模糊的,有时候什么也看不见,快接近有名的啂天气了。雪尘漫卷,摄影材的镜头很快就被封住。大海里滔天,峰如一座座移动的山峰向岸奔来,在岸边塌倒,一次次把岸上的大石头淹没。在这样的大风里,动物们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。偶尔看见一、两只企鹅,也是被风吹得只好横着行走。邵告诉我,她遇见一只企鹅,那只企鹅在风中瑟瑟发抖,好像也害怕这风,以至于在看见她之后,竟主动朝她走来,躲到了她的边。我心中真是羡慕她,有这么可爱的遭遇,不枉到风雪中走一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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